《土母帖》—归结唐末书风的李建中

 

    “钟王书法久寂寞，群议纷纷迷后学，西台遗迹世应稀，见此令人重惊愕。”这是后人刘日升跋李建中书作的一首诗，诗中“西台”即指李建中。相传他是开封人，官至工部郎中，因为喜爱洛阳风土，屡次请求作西京留司御史台之职事，故后人称他为李西台，沿袭不衰了。
    李建中书学较广，曾有不少人探寻过他的书风根源。明人张丑《清河书画舫》云:“建中书法本效张从申，而温醇过之。”查张从申书学源出王献之，但差其自然—其实早就有人把他归于王大令了，黄伯思《东观余论》即称:“西台本学王大令。”
    李建中的书法，在当时就颇受人们推赏。宋代大书家苏东坡、黄庭坚等人对他都有过极高的推许。甚至像赵大年这样的宋朝宗室，又是艺术修养极高的人，对李建中书法也称颂备至。《式古堂书画汇考》卷九载:“国初五代无能书者，唯西台一人而己，信为奇迹耳.”这是把他当作国初的书坛领袖了。作为大观年间的北宋同时人的看法，赵大年此跋是很有典型性的。
    《土母帖》是李建中有世墨迹中最典型、最循规蹈矩。因此也最能见出他那深湛的书法功力的“神品”。这件作品气度闲雅。技巧精警，笔画粗细交叉恰到好处，枯笔运用自然不故作姿态;特别是一些书法结构的处理光华照人、神采奕奕，显示出得心应手的娴熟功力。 （来源 邯郸书法家协会：www.hdsfxh.com）如第一行的“土母今”三字各有奇趣而又气势连贯，“母”字长横细劲，更是强筋健骨，动感极强。又比如第五行“根本未分”四字，随手拈来，涉笔成趣。第六行“商量”二字取势歌侧，揖让得法，下一“耳”字长笔拖出，既画出了较大的空间以更好地显示出悬针笔画露锋之美，又造成了结构上的松与紧的对比，与后“见”字有意紧缩恰成呼应。凡此种种，都反映出作者那寓有意于无意之中的深湛素养。
    《土母帖》在章法上也甚有特色。比较典型的是把字距拉开，造成宽阔的结构生存空间，这种处理与杨凝式存世名作《韭花帖》有相通之处。其效果是清新而有浓郁的书卷气息，气格高雅、雍容大度。到了明代董其昌，则把这种章法更强调夸张了。以前有的书法史著作习惯于把杨凝式、李建中并提，以李氏划为五代书家，虽说从历史角度上论显得不太严格，但确实，李建中的某些风格特征，比较典型地是与唐、五代书风相近的。作为宋初的人物，毋宁说他的贡献更偏向于归结唐末书风这一个方面。
    《土母帖》还有一个有趣的现象，是上面留下了李建中的花押署名“丒”。宋人盛行花押之风，但这是北宋中叶以后的事。早期的李建中却有如此的花押署名，这实在很值得注意。同样的押书也见于《贵宅帖》《齐与帖》，可知并不是一般的心血来潮，随便画画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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