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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枫阁记中的孤臣孽子之心
《丹枫阁记》中的孤臣孽子之心
也。”丹枫阁主人戴廷拭字枫仲,故这“仲”字应落脚到戴氏名下。题跋以名证字,晓以读书大义,本来亦不足奇。但我们了解了明末清初的这个特定背景之后,表面上的平淡与读书为重的内容,却掩盖了另一些更机密、更紧要的内容。
首先,是丹枫阁在当时绝非一般等闲去处。南方昌巢民的“水绘园”,北方戴廷拭的“丹枫阁”,南北呼应,都是以“反清复明”为政治纲领的秘密根据地。诸如顾炎武、傅山、戴廷拭等气节之士,认为满清人关灭明,是炎黄子孙的奇耻大辱,复明反清是当时一般遗民的夙愿。如黄道周起兵被杀、如郑成功渡海人台、如八大山人的隐居不出,其实都是以复明相号召的。傅山与戴廷拭建此大阁,亦有深意存焉。
建阁之后取名日丹枫,亦有来头。枫是戴廷拭的字,但不仅仅乎此。明朝皇帝姓朱,朱为红为赤,《说文》段注亦谓“以朱色涂物”谓之“丹”。枫叶深红、不畏霜寒,当然更是“朱”色无疑。因此“丹枫”二字隐寓复明大志,是一个政治含义十分明确的名字,这是不言而喻的。非止是“读书之心”而已,联想到傅山自己亦号“丹崖”,或署“朱衣道人”,还自名其居日“霜红完”,实在是同一机抒。试想想,“丹枫”与“丹崖”,“丹枫阁”与“霜红龛”,岂不都在表示忠于朱明、不变节操么?
丹枫阁当时曾有过什么样的大举动,我们不得而知,但《丹枫阁记》却被作为傅山的得意作品而传世不衰。《丹枫阁记》的撰者是阁主戴廷拭,书者却是傅山。丹枫阁与霜红完两位主人再度合作,愈见其丹,可谓独绝。傅山是作稿行书,工稳不苟,全不类他的狂草那般态肆纵逸。 (来源 邯郸书法家协会:www.hdsfxh.com)究其原因,我想一是大幅狂草重在艺术表现,文字内容即使无法卒读,也并不失审美功用。而《丹枫阁记》却旨在表述经国大志一限于已是顺治年代,又不能明指,隐约其辞,就更有读其文想其意的必要。因此不可太草率了,以免影响自明心迹和宣传复明大业的效果.当然,既是“记”,也有随意性的一面,因此以行书出之最为合适。
但我们不曾想到.作行书傅山也是如此的老到。他的笔致是流畅的,但却又不是轻挑或柔媚的.他的造型结构中有明显的孙过庭《书谱》之味,又不时掺入唐人或宋人行书的趣尚.其间当然也会有二王以来的大影响.但点顿之间却不求高古,显见得并不欲徒炫书法之奥,而是力求能圆到、平实地表达原记的文字含义。这样的傅山对我们显然是相当陌生的—个并非表现主义的、纵横狂逸的傅山。但我想,作为一个立体感甚强的傅山,有血有肉性格多样化的傅山,有此一篇《丹枫阁记》十分必要。
《丹枫阁记》曾被刻石,随着丹枫阁年久失修和战乱纷叠,原址已成子虚,只有傅山的题匾、《丹枫阁记》的墨迹与刻石,尚能存世,使人得以一领孤臣孽子的耿耿丹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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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编辑:佚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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