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哀奎阁碑》与苏轼的“左秀右枯”
浙东的山林里,名山占刹,金黄的庙墙环绕成一个大圈,与苍翠的松枝柏叶交相辉映.寺前溪水潺潺,清石零乱,一片空旷的开阔地,阵阵寂寞的梵钟声,把个阿育王寺谊染成一片佛上净地。俗人们到了此处,自然尘虑皆清,开始感佩那菩萨的法力无边普度众生来。
阿育王寺是佛教“中华五山”之一是禅宗的主要名刹。相传晋太康三年,开山祖慧达于此得一舍利塔,内悬宝磐、中缀舍利,传是释迪牟尼遗骨,为阿育王所造八万四千塔之一。此事惊动了官府,南朝自宋以下,建寺供奉,遂成就了这佛祖一片基业。直至今天,我们在寺的照壁上,还能看到“东南佛国”这几个大字,几千年来,它就是以“东南佛国”称誉海内的。
北宋元佑六年(1091),一位竹布长衫、青笠短骑的名士来到这阿育王寺。名士素喜参禅,故对这禅家的寺庙有一种亲切感;名士又雅好登山临水啸傲风月,此处的宜人景致正合脾胃。故而寺院的住持自然对之佛眼相看,接谈之后,才知名士正是当今一绝、新任知杭州太守苏东坡。 (来源 邯郸书法家协会:www.hdsfxh.com)我们虽然不知苏东坡到阿育王寺是否坐着八台大轿,由皂役扛着“肃静”“回避’的虎头牌去的,但我想,清俊高雅如苏东坡,断断乎不会作此煞风景之事,故而我为他虚构了“青笠短骑”的一幕。
于是就有了住持请苏东坡书碑之事。这是一位大书法家,能以他的墨宝为山林增辉,自然是梦寐以求。而对苏东坡而言,能在这名山宝刹留下书碑,不舍也是与佛有缘的大好事。虽然对苏学士而言,留芳千古他已不感兴趣,但既嗜参禅,能得菩提达摩垂青却是十分难能可贵的。《明州阿育王山广利寺哀奎阁碑》不但书丹为苏学士,撰文也是苏学士,可称双绝。
这是苏轼传世最正戒一方楷书碑:为佛作书,其心境自然不同—非恭敬虔诚未足以显示有缘.故而它可以作为宋人楷书的典范作品。结体遒劲,点画刚狠,有着较熟练的技巧展现。由于此碑结构皆取右敬,楷中兼行笔之意,故也与唐人诸家的楷法不同。在端严的楷书笔致中,仍然能见出苏东坡那不羁的“尚意”性格来。
右歌的结构必然带来用笔上的连锁反应,由执笔的“无定法”而出现的楷书“左秀右枯”现象。是后人对苏东坡的一个主要批评内容。执笔持斜,肉必衬纸,造成未能中锋垂直用笔。这是一个很大的不利。《雇奎阁碑》因楷书而更见明显。这一点,即使是黄庭坚也不敢否认其非,他也只能曲为之饰:“殊不知西子捧心而颦,虽其病处亦自成妍”,自然也即是承认了苏东坡的不足.因此,要从学术上讨论苏东坡楷书的得失,《宸奎阁碑》倒是一个最理想的研究对象.它身上既集中了苏东坡书法最全面的艺术技巧,自然也必然反映出他那与生俱来的弱点—相对于端正严格、笔笔合辙的唐楷来,自然是无庸讳言的弱点。
两年以后,苏东坡即离杭人朝,以后再也未能游历阿育王寺.明万历间,宁波知府蔡贵易鉴于原碑已佚,再重刻此石,使先贤风范,光照后世,可慰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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